恋人死去那天10 by薇安
虐崔泽向
虐身虐心
饥饿
慎入！！！
好多天了，阿善发现阿泽从不吃饭。
她从不叫他崔泽——她不愿想起那件事。她宁可他只是温柔有礼的，她从夜色的大街上捡回来的男孩阿泽。
可她发现他从不吃饭。
一开始她以后他是吃过了才来的，后来有几次看他饿的胃疼，才知道原来他每天只吃很少一点。
“为什么？”阿善问。
“我不饿。”他努力笑着说。可他明明双手环抱着胃部，脸色惨白。
“你已经够瘦了。”阿善说，“再瘦就皮包骨了。我可不确定我是不是要雇一个皮包骨的员工。”
“对不起。”崔泽轻声道歉。
他的眼神越来越落寞了。
“你很缺钱吗？”阿善问。
“我……本来吃的就很少。”崔泽说。阿善不说话，崔泽就抬起头，努力对她笑笑，“别担心。”
阿善心里叹口气，趁阿泽去后面点货不在，把店里自己最喜欢吃的面包拿了个遍，全塞进他书包。
他书包里空空的，只有一瓶矿泉水，一包已经被压碎了的硬饼干，和一本棋谱。
那是本很旧的棋谱了，书上密密麻麻的画着，标记着，书边都磨破了翻卷着，这是一本经年累月被人翻看的书。里面的招数阿善不需要会下棋，也知道那都是大师级别的高深段数，不是给入门级看的。
难道阿泽是冤枉的吗？
他实在看起来太好了。温柔，乖巧，真诚。太好太好了。如果他是冤枉的。他真的是世界围棋冠军。那么他现在遭受的一切简直让人不堪设想。
可是发布会是他自己开的。如果他不是冤枉的。怎么可能有人这么亲手毁了自己呢？
阿善不懂。她能做的只有用面包牛奶巧克力把他的书包塞满了。可隔天阿泽走了之后，阿善就在收银台后面，自己一般吃饭放东西的地方，看到了阿泽留下的那些面包牛奶的钱。
都是小额的，可是排的整整齐齐，厚厚的叠在一起。有褶皱的地方抚平的干干净净。
阿善彻底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。
“你不用给我钱。”当天夜里他来的时候，阿善说。
“你不用给我拿了。”崔泽轻声还回去。
阿善说不出话来。
“我很高兴的，真的谢谢你。”似乎是怕阿善难受，崔泽解释说，“可是我……付不起。”
“你这么缺钱吗？”阿善问。
“我欠了债。”崔泽试着笑笑，简直像在安抚她。
“很多吗？”
“……很多。”崔泽轻声说。
“那你是还不完的。你会把自己饿死的。”阿善说。
崔泽看了看她。他突然想到了德善。他好想念德善，想的心里发痛。他脑海中德善的脸那么清晰，笑着的，最后分别的时候受伤的……他伤害了德善。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……他想让德善开心。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……
“我还有一个东西想买。”他说。
“如果你饿死在我的店里，我可付不了责任，知道吗。”阿善说。
当时还是一句玩笑话，那时她并不知道崔泽对于自己想做的事情，可以有多坚韧。
崔泽一天打两份工，靠硬面包活着，一边给崔武成还债，一边攒钱给德善买了金乌龟。
小小的一只。但是贵上了天。他想买给她不仅是因为他喜欢乌龟的意义——稳重，漫长，永恒。还是因为围棋杯世界冠军的奖品是一只金乌龟。
他以前总想为她把那只金乌龟赢回来。
如果一切按照原来的轨道发展，他会参加围棋比赛，把那只金乌龟正大光明的赢回来送给她，向她表白。可是没有如果，那条路永远的夭折了，断裂了，如同他断裂的脚踝，即使再愈合，也永远隐隐作痛，不会有和好如初那天。
可那本该是他的。却没有任何人知道。于是金乌龟成了执念。德善也成了执念。她生日的前几天，他把那只小小的金乌龟买了回来。她会开心的。他想。虽然不是真的比赛赢回来的。但他仍然把它看做自己能力赢回来的。
他知道自己是谁。即使现在其他所有人都不知道。
他自己知道。
他花钱被崔武成发现了。凤凰堂店里没生意了，崔武成就也出去打几份工，没有经验做的很辛苦，但好在他上镜不多，没什么人认得出他是崔泽的爸爸。
就这么辛辛苦苦的做着，攒着，到了月末却发现钱不翼而飞了。
崔武成知道肯定是崔泽拿的。在沙发上闷声坐了一整晚，一直等他上完夜班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，崔泽回到家时累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。他看到他爸在客厅里坐着，旁边放着他们两个人放钱的盒子——里面的钱只剩一半了。
“我……我会补上的。”崔泽很艰难但诚恳的说，“我一定会补上的。”
“那是我们还棋社的钱。”崔武成说。
他精疲力尽。他越来越看不懂崔泽了。
“我会补上的。我去会打第三份工。”
“你花去哪了？”
崔泽不说，低头沉默着。
他越不说，崔武成越难受。他想不通崔泽怎么会变成这样。他越来越不懂他。不懂自己的儿子。他看起来越来越虚伪成性。
他是个虚伪的，狡猾的人吗？
他答应过他妈妈会把他好好抚养长大的，他以为他养大了一个诚实，善良的儿子，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？
崔武成第一次有了他要好好教训他一顿的念头。
“到底买什么了。书包里是什么？”
崔泽还是不说。
“把书包拿过来。”崔武成说。
崔泽蓦地紧张起来。他不安的看着爸爸。
“拿过来。”
“没什么……”
“拿过来！”崔武成第一次大声喊了崔泽。
崔泽眼睛都湿了。他把书包拿了过来，紧紧抱在怀里。
崔武成伸手大力把书包拽了过来。
一瓶水。
一个装着金乌龟的黑色盒子。
……一本棋谱。
崔武成的火彻底上来了。他果然会说谎。
他生气他还在下棋，生气他这么不懂事，花了他们累死累活赚的钱去买个没用的装饰。但他最生气的，是他真的说谎了。
自己这个做爸的从小和他相依为命，从没说过他一句，却什么都不知道，什么都被瞒在鼓里，没听过他一句实话，这让崔武成下决心他要教训他一顿了。哪怕是为了他死去的妈。
他解下了自己的皮带。
“你跪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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